五月故事
　　“五月是个美丽的月份。”你说。
　　我想了想，点了点头。
　　（不知是第一声蝉鸣惊醒了少女的裙幅，还是少女的裙幅惊醒了夏蝉。世界骤然欢腾而缤纷。油菜的金黄被太阳火热的目光望的羞涩而躁乱，在手足无措中弹破了嘴唇，蜜蜂趁机大献殷勤，在玫瑰、芍药、月季以及槐花的喝彩和羡慕中，燕子、画眉以及鱼虾都纷纷出来为五月捧场。）
　　“关于五月的故事，你还能记起多少？”
　　“很多！”
　　（去年，前年，以及更久前的五月。）
　　这是我不忍回顾的故事。
　　（我的五月曾是那么多忧伤。第一线目光随拂晓的红霞飘走，而对笼罩于眼前的云烟茫然失措；怀恋的思绪在雪的象征前显得怯懦而缠绵，而对雪桐旁的嘱托和期望被留恋和顾忌搁浅于无名的荒滩；最后一线力量在五月被飘回的红霞夸张，在对乳燕的怜爱和仰慕与对雪的怀念和向往中呕心沥血，为着取回抛入高墙内的一顶美丽的帽子孜孜不倦。）
　　“这些故事叫什么。”
　　“叫躁动，叫迷惘，叫青春？”
　　（有个老人说，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。
　　（有许多思维在雾中都会变得很长，如同春蚕吐出的丝，为编就一个梦想，而将自己裹的紧紧，成为自缚的幽魂。迷惘的童心，再经过春季的陶醉，在五月的阳光下成为火热的心跳，躁动成荒滩的眺望。而青春呢？是否青春就意味着躁动或迷惘？）
　　“你能想象今年的五月吗？”
　　（往事如若眼眸，将我上下审视。
　　（我寻找青春的路，从流行歌曲中走回，有一种若释重负的感觉，四季在脚下萌芽。
　　（飞去的红霞将红豆的心情一同带走，很想留住雪花，却只有对五月的骄阳发出一声太息。仰天长息的瞬间，剪尾燕拥风遨游，将思恋和遥望变得郁郁葱葱。）
　　我的怀想有些凌乱，但生机盎然。
　　“你喜欢五月吗？”
　　（五月是情侣的季节，但也不全是情侣的季节。仍有许多花开得象初春，有许多树绿得象童年，许多鸟雀叫得象往昔朋友的欢笑。
　　（有许多新芽正在五月萌发，我们赶上了一个突破的时机。我该向已逝的春季挥挥手。此时的道路上，可能有许多更新的收获。我听见五月的吟唱，讲故事唱得色彩斑斓，连同欲望也被披上华美的外衣，在五月的情怀中显得更为坚韧而灵动，在理性的凝望中发出豪迈的慨叹。
　　（如有可能，我将捧回整个无月。）
　　“我很喜欢无月。”我未假思索的说。
　　你点了点头。
　　作者：肃竹一九九七年五月二日晚抒於汉中师范学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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