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只燕儿

故事老去之后

我也老了

王谢堂前的燕儿

逐渐冷落了空巢

我坐在门口瞭望

早来的那只飞入尘世

落进陈俗筑造的巢穴

巢穴之中

一个祈祷中温馨的家

巢穴之外

漂白着托付来生的痴话

晚来的燕儿也不知去向

在我未及唱出的恋曲中渺茫

生活或者生命的浩瀚

摧残着玫瑰的思念

杜鹃哭红了群山

没有唤回那两只乳燕

强作笑颜时的忘却

惩治怯懦的冤孽

我在生命的门外等待

早去的燕儿快成母亲了

永远不会作叛逆的仙葩

晚来的燕儿在何处憩息

不飞不跳不说一句话

我用目光割穿了秋水

不见飞不见跳听不见一句话

长亭短亭的西风

扼杀我的想念

只有忘却

　忘　却　吧

那两只相继而来

相继而去的燕儿

留下憔悴的伤疤

忘却　忘却吧

生命之外不见有家

生命之内痴恋着她

罢了　收回我的目光

凝眸虚无

也是因为痴情的伤疤

罢了　罢了

收回我的痴呆

门里门外　有家无家

人在天涯

1995.4.25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