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侯读书台，不能只靠一首诗来想象
　　“沔阳道中草离离，卧龙往矣空遗祠。当时典午称猾贼，气丧不敢当王师。定军山前寒食路，至今人祠丞相墓。松风想像梁甫吟，尚忆幡然答三顾。出师一表千载无，远比管乐盖有余。世上俗儒宁办此，高台当日读何书?”这首诗是南宋著名诗人陆游在诸葛亮读书台写的《游诸葛武侯书台》。也许是因为这首诗写的太完美，所以也给人很多完美的想象空间。
　　读书台在勉县老城的卧龙岗上，因为诸葛亮人称卧龙，所以这个地名也充满的神秘色彩。一进勉一中上学就知道西边不远处卧龙岗有读书台，但举目西望却看不见一个高耸入云的山岗，也不知读书台有多远，甚至怀疑诸葛先生为什么在定军山驻军，读书台要弄这么远干嘛。但是从陆游的诗中，却能读出读书台的气魄。再加上一些关于这首诗的解读文章，更让人觉得不去读书台必有遗憾。
　　直到上了高三，班主任一次组织大家去游览读书台，才一睹了读书台的真面目。
　　相传读书台上有陆游诗的碑文，于是我就买了纸和铅笔，准备拓一幅字，只没有宣纸，就是普通白纸，铅笔还不够2B，就买了红蓝铅笔。
　　当老师带着我们在一个工厂旁边转向山坡时，我们还抬头在山顶寻找石碑，但是却没有看见，我们急匆匆想爬上山的时候，却又发现石碑已经到了面前。原来这就是读书台，在离平地不高处，在离山岗顶很远处的一个土丘上。没有树，只有草，相对山岗主体，更像是独立出来的一个三四米高的山丘。山丘后有一个坑，很小，隔开读书台和山岗主体。从这个层面上讲，读书台给游客的感觉应当是出人意料的失望的。我们几个作为先头部队的先这样失望了，也觉得在这样一个读书台上没有什么可看的时候，就只剩下拓碑文了。于是就蒙上纸，拿笔描起来。其实我的这一举动也许带给后来的同学们更大的失望，因为他们到的时候，连碑文也看不见了，只能看我的纸了。而当我觉得这种行为带来的后果后，已经难以更改了，虽然没有人指责，但也让我惭愧很久。
　　老师在读书台讲历史典故，也讲这首诗，说句实话，也只有勉县的老师或者到过读书台的老师能把这首诗讲好。“沔阳道中草离离，卧龙往矣空遗祠。”这两句诗，很多文章解读是：“在沔阳通往武侯墓与武侯祠的路上，荒草茂盛，卧龙先生早已离我们远去了，如今是此地只空余武侯祠了。”而将“定军山前寒食路，至今人祠丞相墓”解读成“直至今天，每年寒食节，定军山武侯墓前路上行人络绎不绝，人们到武侯祠祭祀，到丞相墓拜祭，以寄托对诸葛孔明的崇敬与景仰”，将“松风想像梁甫吟”解读成“定军山墓地上松风习习，就好像诸葛亮在卧龙岗茅庐中吟诵他喜爱的、借以寄托心志的《梁甫吟》”。类似这样的解读这一定没到过勉县，或者没到过读书台。因为这样的解读不仅有文理上的问题，更有地理上的无知。因为武侯墓在汉江南定军山下，武侯祠在汉江北，读书台更西，武侯墓与武侯祠直线距离也有两三公里，还要渡江，离读书台就更远了。还有人说诸葛亮登高台读书，看士兵操练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。这话也过于夸张，读书台就那么一点高，就算卧龙岗下水磨湾地处两水汇流，平地于山地交接处，是兵家必争之地，但是也无法大规模驻军，不怎么高的读书台也看不见多少，跟何况诸葛亮的驻地大本营在据此五六公里的江南定军山。再说了，读书的人都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，或者不被人发现的地方，诸葛亮在这个如果能看见士兵操练的地方读书，那心一定不在读书上，或许是让人看见他呈读书状，在古代没有多少人读书的时候，这个造型或许很有魅力的，是不是在吸引我前面写过的唱《涛声依旧》一样的姑娘的关注呢？陆游的诗是完美的，但完美的解读则需要带着陆游的心境站在同样的位置来体会。诸葛亮不是神，只是个人，但是被神化的太多了，比如传说中的空城计，老先生大开城门，独坐城楼抚琴，琴声震撼了城下数万血气方刚杀气腾腾的敌兵，我只想知道，当时是用了多大功率的音响设备，才让一个小琴的声音如此震聋发聩让数万人马的声音被淹没。神一样存在的诸葛亮只存在于传说中，当我们面对历史是还需要客观的去认知。当我们的老师在实地讲解这首诗的时候，陆游这首诗的真正内涵和魅力就显得更让人浮想联翩。
　　老师说，台下土坑是莲花池，大家都笑了，没有水，杂草丛生的土坑，就是书中所说的占地数亩，莲叶田田的莲花池，大小根本用不上“亩”这个量词，深度也不过两三米。但老师说，此处以前的确有莲花，而且传说莲花常年不开，一点开花，勉县就会有科举人才，后来每年开多少朵花，勉一中就会出多少大学生，再后来勉一中升学数太高了，莲花池也不可能开始那么多花，就枯了。这样看来，应当是勉县的升学人数决定了莲花的数量，而后来是因为数量过了极限，莲花池爆掉了。
　　事实上就是荒芜了，在勉县，像读书台这样被荒芜的历史遗迹或人文景观还是不少的，如读书台下不远处的古城墙、什么塔，还有什么古战场、木牛流马遗址、武侯堂、武侯塔等，都在经历了千百年的辗转屹立后，在现代文明中风雨飘摇了。
　　
　　肃竹2013年12月24日19：30于西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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