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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3-12-01 | 栏目:心灵行走
杨安平——三个月的代教,一生的老师
关于杨安平,我每次想写他的时候,总觉得无比沉重,无法下笔。而在我的文学作品中,时常会有一个角色,身上有他的影子,而在最新的长篇小说《西安漂客》中,男二号在我写时的心中原形就是他。
杨安平是我的老师,他的教师生涯也只有三个月,但是他却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影响了我的一生。 我的初中是在小河庙上的,年轻人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中学的。因为在1991年,我们这一班毕业后,小河庙就没有中学了,我们算是小河庙中学史上的绝笔。 1990年,初二的下半学期,开学快一个月了,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、历史、地理老师都没有来,听说是进修走了。在那样一个鬼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学校,校史上都还未曾出现过一个考上重点中学的学生,哪年要有考上高中的也都会被惊为天人,大多数都是上到初三,考完毕业试就不参加中考直接回家等毕业证了。所以,有没有班主任或什么代课老师在那个时候仿佛没有什么影响,因为结果可能都一样。如果放到现在,这就是教育公平话题了,因为山区的教育状况让大量的学生失去了接受更高层次教育的机会,也失去了更多就业或创业的条件。 开学一个月后,天还很冷,有一天还下了雪,校长带着一个年轻人进了教室,这就是我们的新班主任了。 班主任杨安平就如同他自己的笔名——常人一样,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太平常了,就连他的年龄也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,在别的老师面前,他就是个小孩。 因为是代教,所以在学校是受到其他老师排斥的,除了校长等几个年长老师会特别关照他以外,其他的老师基本上和他就不来往,再加上低的可怜的工资,他也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。 关于杨老师的私人情况,我是陆陆续续的知道的,据说他早早失去了父母,自己撑起一个家,自己上学还供养和我们差不多大小的妹妹上学。他是勉县八中刚刚毕业的,没有考上大学。学习算不上多好,但是获得过全市作文大赛的第一名。 写作文这种活对我们这些同学来说,比上山砍柴难得多,为一篇周记七天憋出六个字还读不通的事算是家常便饭,因而也都没有兴趣在作文上费什么心思。 有了老师和没有老师最大的区别是有了老师课堂上玩的机会就少了,学不学是一回事,但是被抓到罚站甚至站在门外面就是另一回事了,毕竟还是要点面子的,更何况班上某某女生还是心中的女神,哎呀妈呀,这要是形象大跌那该是多么难堪的事啊!所以学习也就成了一种任务。 我不谦虚地说,我是那个时候横考竖考都是第一的那种,但即便这样,我也是没什么信心的,因为在那个学校考第一就如同吃了新盖中盖一样,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,大家都不学的时候,自己稍微一用功就上去了。当然不是大家不愿意学,很多学生做梦都想考上高中或者中专甚至考上大学,但是很多人都梦想都最后成了两半,“想”或者“梦”。 杨安平给我们的见面礼就是写一篇作文,名叫《开学了》。虽然已经开学一个月了,但对于他来说是新的开始,对于我们也算是完整的开学了。我记不得自己写了什么,因为我的确是不会写作文的。但是那次之后的课堂上,杨老师当众读了几篇他认为好的文章,当然也没有我的,我也觉得人家写得好,但我不会写。从那天开始,杨老师要求我们写周记,同时也提倡写日记。周记是要检查的。记得在之前,语文老师在讲作文的时候,尤其是记叙文,喜欢说流水账,就是没什么重点。而杨老师却说不要怕写流水账,人的一生就是一本流水帐,日记就是记下每一天的账目,只不过是将觉得有意义的多写几笔。 学生生活其实是枯燥的,因而流水账也很枯燥,有时候翻看连续几天的日记,内容都是一样的。 终于有一天,杨老师在读优秀周记的时候,我的被读了。终于,哈哈,终于有我的戏了。多少年写作文都是挨批的,终于被表扬了,我感觉就像是土匪终于加入正规军打了反动派受嘉奖了一样。其实那篇文章很简单,只是写我周日上学,一个人走在路上,想起鲁迅先生那句“喜欢独来独往的人,不是神圣就是恶魔”时的想法。但是或许是我的想法触动了他,所以得到了他的认可,这篇周记我至今依然保存着。 本文地址: 上一篇:山沟里那一声涛声依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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