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辞职?云阁,为什么……”叶枫惊诧着,“是嫌报酬低?是嫌英雄无用武之地?为什么?”
“不是。叶总,谢谢你在这一年对我的帮助和提拔。然而,我……对不起,我真的该走了。”
“可是,云阁,你知道公司多么需要你吗?”
“我知道,所以,我离开之后,如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,随时呼我,我始终是公司的一员。”
“但你知道我是多么需要你吗?”叶枫终于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要离开这儿。”
“……”
“枫,我说过,我需要资金,也需要爱情,但更需要自我。”
“那我呢?”
“我会想。如果有那么一天,我会回来,毕竟……”
“毕竟……枫,我需要时间去索取我要的一切。然而,谁又能真的保证,这段时间中你我都不会改变?”
“你永远都是这么固执,自我,自我,你以为我是你的上司,我比你有钱,你在我面前就抬不起头,就是去自我了吗?想不到你也这么俗,这么懦弱,这么自私……好吧,你走,你走吧,回不回来没有一点关系!”叶枫气恼的嚷着,随手在辞职书上签了字扔给了云阁。
这一瞬,她的泪水喷涌而出。
“枫,不要伤心好吗?你不是希望有一个平静的港湾吗?你不是不想再负担这样中的压力吗?可是如果我们就这样工作下去,这会是一个多么遥远的梦想呢?枫,如果你能够等我,我一定会回来的。”云阁绕过办公桌走到叶枫身旁,轻轻扶着她的肩说,“我不是说过,我们之间不是纯粹的友谊么?我离开的这段时间,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。听话,不要哭了,又不是永别……”
听到这句话,叶枫哭的更厉害了,站起身,扑倒在云阁的怀里。
云阁拥着叶枫,吻着她奔涌的泪水,吮吸那源源的咸涩与芬芳。许久之后,叶枫渐渐平静下来,云阁轻轻的说:“快下班了,我们出去走走好吗?”
城市的天空是灰白的,没有飞鸟的羽翼,也没有风筝倩影,更不可能有海市蜃楼。
城市的空气失去了泥土的气息。
城市的耳朵在聆听着钢筋水泥的硬度。
红灯与绿酒在城市的条块分割的形势下肆意煽情,刻意营造着浪漫与诗情,最终却是在复制着一首首娇情的流行歌曲。
卷轧门、防盗门将夜不闭户的典故嘲弄。
在高科技倾斜的光芒中,被钞票与印章层层覆盖的理智与良知都在悄悄霉变。
而正是城市飞转的车轮、电脑飞速的运算、钞票飞快的流通以及舞厅裙幅飞快的旋转,,促进着城市经济的飞速发展。
在异乡城市的街道上,叶枫和崔云阁慢慢走着。
“其实,我也不喜欢城市生活,但我却不得不选择城市。”叶枫说,“理想与现实相差总是那么远。”
“我也不喜欢城市,所以我还会回我的乡下。”
“我知道,但是云阁,你想没想过,你这样离开后,你又要面临多大的考验?”
“我想过,我也舍不得安逸的生活,舍不得你。然而我还有自己的理想,或者说是梦想,是它驱使我这样选择的。不是说‘不经历风雨,怎么见彩虹’么?”
“可是,经不过风雨,又怎能见彩虹?”
“我想我不会那么悲壮,因为至少我心中还有梦,还有你。你不希望我受苦,同样我也不希望以后有人跟我受苦。”
“你不觉得这样出去太冒险了吗?‘仓廪实而知礼节’啊!你忘记几个月前的日子了吗?”
“不,我永远不会忘。而正因为有苦,有危险,我才要出去的,你难道希望我们一辈子都给别人做事吗?你难道希望我一辈子都靠着你这棵大树生活吗?如果这样,我们这样苦苦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?我希望我能撑起你我的天来,我不希望未来的日子你还要费太多的心、吃太多的苦,你说我能不理解你这个所谓‘女强人’的内心世界吗?但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,这只会是一个永远的梦想?我只有出去闯闯,才有可能找到真正属于我们的土壤,自己的事业,自己的诗情和天空……”
“诗,诗人……”叶枫喃喃的说,“诗人都是疯子,傻子,想想顾城、海子、骆一禾、戈麦等等一些诗人,云阁……”
“怕我自杀?小傻瓜,我死了拿什么给你交待?大不了多折腾几年罢了,象昌耀这样杰出的诗人,不是在中国新诗的大潮中被淹没了四十多年才得以崛起吗,我是热爱生活的,象那些不珍惜生命的诗人,只能算是伪诗人。”
“四十年,四十年后我们都六十多岁了。昌耀崛起后才多久,不就早早去世了吗。”
“六十岁在艺术杰最多是中年。何况我不会在单纯的去经营写作,我更热爱现实,任何艺术只有切实切入现实才能放射出它的光芒。”
“但愿你真能现实一点。云阁,既然你真的要走,我也不强留你,只是记着我,早点回来。在外面时一定要照顾自己,有困难时、想我时告诉我,无论怎样,我的一切都是你的。”
“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。生活,为了诗;生存,为了爱;出生,为了你。枫,当我再次回到你的面前,就是我带你走的时候。”
“你总是这样犟……”叶枫失望的说,“你永远都不接受别人对你的关心和帮助。”
“不,枫,”云阁站下来转向叶枫,“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——”
“?”叶枫也停下来,转向云阁,深情的仰望着,期待着。
云阁抬起双手,轻轻扶着叶枫的肩,说:“我爱你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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